文/Melody
先前兩篇對記者這行的觀察中,主要是針對記者在工作經歷與挑戰的處理方式、媒體集團該如何培育記者,令記者可以在工作發揮所長,於工作中創造更高的價值。普遍的新聞工作者皆認為,記者的專業訓練不在校園,而是進入新聞行業後的實務操作。回顧過去新聞工作者的情境與執行,進一步地展望未來,記者在新媒體時代,面對社會氛圍及媒體大環境的巨幅變遷,腳色與定位將會發生何種轉變?他們在這種轉換的過程中又有何種發展的可能性呢?我想,或許可以從以下三個角度來觀看記者角色的轉變:
一、記者工作之於社會的價值
記者工作的社會價值問題,若以捲紙遊戲來比喻記者這個行業的宿命,代表著記者這一行是早在進入新聞科系、選定這門職業時,就已知曉後續結局。伴隨著科技與環境的轉變,時間序列將會越來越短。過去,讓資深記者面臨職涯焦慮的時間,從50歲縮短至40歲;未來,年齡很有可能會降低至35歲。關鍵是媒體的生態已被改變,甚至被解構。在時間縮短與成本的考量下,讓記者能效力的時間日益縮短,連帶地讓新進記者增加更多的勞務。同樣地,也導致記者很難有更多的時間可以進修、充實自己。學者可以通過自身的專業於其知識層面有延伸地發展、創新,但記者在這方面卻因為大多以通識為主,較難有進一步地發揮。
但無論如何,記者工作的社會價值,還是要回歸於記者自身對於「真誠」兩個字的認知與堅持。唯有如此,才可以在複雜、誘惑極多的世界中可以拒絕不當的引誘及違背良心的行為。另外,記者是一種完全以主觀判斷為主的工作模式,因此,本心及專業的把持更是重要的部分。真正好的記者未必工作考核表現優異,關鍵還是要產出「好的內容」。
好的記者應該要做的是發掘世界的真善美,即事件的真實以及世界的美善。當然,許多新聞大多是社會的黑暗面,但記者展示社會的光明面也是非常重要的,更重要的是要傳遞好的訊息,進而對社會造成正向改變。最重要的是,新聞工作者的心中一定要有讀者,在報導時不扭曲事實、編造故事,誠實的面對自己。唯有如此,才不至於對不起自己的良心,夜深人靜之時才可以有好眠。
二、新媒體時代記者的角色定位
面對新媒體時代,記者的工作內容與勞務日漸增加,導致記者沒有太多的時間可以進行各方面知識及能力的進化。在新舊媒體交接的時代,舊媒體的價值其實是較大的,但之於社會的價值,則逐漸在消失中。反觀新媒體,其實是較具有時代意義的。但它卻未必能讓舊體系下的記者獲得有效發揮。新媒體時代,新聞產出常常是著重在內容重製、打包,以及弄得更方便為主。但這些工作容易流於片面、沒有挑戰性。或許,聘請大學生來製作,更能貼近分眾化趨勢下的讀者口味。因此,記者還是要從原生性的新聞內容產製著手,才能讓新聞工作發揮到最大的價值。
但可惜的是,目前的網路新聞製作,大多以改標題、分類與捆包等業務為主,在生產上既保守又無聊。最多做到的是資訊的分類整理、資料管理,甚至將這些素材重製、再現。從這個層面來看,記者可以發揮的空間只剩下淺薄的內容,以及部分的內容加值,即以資訊圖表的製作來增加價值。但這是否是新聞工作者的價值所在,卻有待商榷。
大多數舊媒體集團來說,需要的是生產工作。因此,記者可以創造價值的部分是資訊的銜接。但如何加值記者的人生,並好好的發揮在新媒體上,成為新媒體時代的記者的挑戰。
三、記者工作就像遊樂園中的遊戲
大部分的記者多以路線廣的通才模式進行訓練,容易產生什麼都知道,但什麼都不會的情況。但記者這份工作卻是一個可以在短時間中做各行各業的觀察與近距離接觸的好觀察點,就像是培養細菌的溫床一樣,擁有許多得天獨厚的養分。
記者的優勢就是可和各行各業的大老闆接觸,並通過與他們的對談來了解異業的面貌。記者就像是握有一張一票玩到底的遊樂園入場券般,可以通過工作的便捷,在有效的時間內接觸到各行各業最精華、最核心的關鍵人物,進而在極為短暫的時間內認識各個產業的特徵與面貌,同時培養自己的人脈。當然,人脈的部分並不一定說,在記者除去了媒體的光環後,即可以保證後續可以持續地保有。但是,記者卻可以通過與受訪者之間的互動與傾聽,來了解整個環境的脈動與變化。
溝通、歸納,以及傾聽是記者工作中最大的收穫。這不僅對日後記者的專業能力具提升效果外,即便在未來面臨轉業或是人與人之間的人際互動方面,都具有極大的效益。最重要的收穫是「溝通」這件事。在懂得傾聽的前提下,讓記者可以善用這些資源來做為溝通的依據。記者的工作其實就像是雲霄飛車般高潮迭起,唯有體驗雲霄飛車從開始到結束的歷程,才算是真正的看到、了解到整個新聞業的景象。
訪談是記者這一行的核心工作,最高境界就是了解受訪者的內心。有趣的是,記者的工作總以了解他人為主,但卻沒有人可以理解記者。問題是,誰來了解記者呢?記者在工作中可以獲得什麼呢?新聞顧名思義就是有時效性,要新、要有話題可以吸引人,不然就成為舊聞。但伴隨著新聞稿於時間的流逝後,記者的價值亦連同新聞事件而被逐漸遺忘。因此,對於新聞工作者來說,獨家、頭版,以及得獎,都是昨日的事。太過專注、投入於過去,而不能夠放眼未來,並於現在進行嘗試與改變,成為媒體工作者的盲點與不能突破的障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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